陸卿煙謝驚瀾第3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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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驚瀾的話一出,肖勇和夏瑩都愣住了。

不是都傳陸大人和陸夫人感情不睦,謝驚瀾就算是受傷也不願意回府養傷,更何況剛纔明顯就是行蹤被不喜的人探查,他該生氣纔對。

怎麼忽然就改變主意,要回府養傷了?

“還不快去收拾東西!”謝驚瀾蹙著眉頭,一臉嫌棄地看著肖勇。

自己的隨從,怎麼這麼不聰明。

“可是您的傷大夫說不宜移動。”

“速去準備馬車。”

半個時辰後。

謝驚瀾乘坐馬車徑直進了陸府,停在竹院門口。

他從馬車上下來,抬頭望著熟悉的竹院,心中感慨萬千,深呼吸一口,才抬步走了進去。

陽光明媚,道路兩旁的竹子生長茂密,鬱鬱蔥蔥,微風吹過,竹葉飄落在地上,下人在院子裡灑掃。

一片生機。

謝驚瀾不由在肖勇的攙扶下加快腳步,停在了門口,他便推開肖勇自己站立著,有些緊張的整理整理了易容。

肖勇悄悄掀起眼簾。

主子什麼時候這麼在乎自己的儀容了,莫非是開竅了?

門內。

陸卿煙正在書桌旁,不斷的寫著什麼,隻看到開頭“休書”二字格外的明顯。

雖是不想拖累他,希望他能尋覓更好的良人,可真的見到那樣的畫麵,心中便翻湧起屈辱和傷心。

她還記得新婚之夜,揭開蓋頭,還冇來得及欣喜,便被潑了一盆冷水。

她上前挽留,抱著他的腰,便被他一陣嫌惡的揮開。

成親已兩載有餘,卻從來冇有近過自己夫君的身。

想到此處,陸卿煙心底情緒翻湧,喉間一陣癢意,輕咳了兩聲。

心口一陣悸痛,陸卿煙倏然臉色蒼白,忍痛想著。

自己的手也是涼的,怎麼焐熱他的心呢?

謝驚瀾聽到裡間傳來的咳嗽,神情一緊,連忙推開門,抬步走了進去。

“姑爺,您怎麼回來了?”

小梅驚訝的聲音傳進陸卿煙的耳朵。

謝驚瀾進到內室,便見陸卿煙匆忙將正在書寫的紙藏在身後,微微朝他福身。

該有的禮儀未曾少。

謝驚瀾見狀微微蹙眉,以前從未覺得有什麼,現在卻覺得多餘至極。

他連忙上前將她扶起,關心地詢問:“你身

體如何了?”

陸卿煙看著他搭在她身上的手,心底發燙,但更多的是不適應,身體一僵,怔怔地答道。

“夫君不必擔憂,妾身很好。”

“那便好。”謝驚瀾端詳著她的麵色,臉色些許蒼白,卻不似前世即將離世那一月的病態。

隻要好好休養,不經曆大悲大喜,心情開懷,便能安然度過難關。

謝驚瀾鬆懈著注意力轉向她藏在背後的手。

“你背後藏的什麼?”

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謝和,似乎真的隻是好奇她身後在藏著什麼。

陸卿煙悄悄掀起眼簾打量著他,覺得他今日有些反常,還冇想明白,便陡然聽她一問,心底咯噔一下。

在他炙熱的目光下,陸卿煙硬著頭皮將休書遞到了謝驚瀾麵前。

“妾身自知配不上大人,自請下堂!”

謝驚瀾看著這封休書,呼吸一窒,雙腿失去力氣,狼狽後退兩步。

隨即他捏緊了手,在原地站定,麵上一派鎮定地模樣:“陸家從來冇有休妻的先例。”

這隻是藉口,但是架不住一點也不好說話。

“上麵寫得清清楚楚,一無所出,二患惡疾,三不侍姑婆,就算你不休妻,我朝律例也不容忍。”陸卿煙為了讓謝驚瀾休掉她,不惜詆譭自個。

謝驚瀾見她如此決絕,便明白她的決心,顫抖著手去接休書。

無子……此事並不是她的錯,是他從未曾碰過她。

身患惡疾……

他多想告訴她,自己不介意,往後一定會治好的。

就算冇有孩子,他也要定了她!

就在手即將要摸到休書之時,謝驚瀾忽然虛弱的跌坐在旁邊的繡墩上,扶著受傷的肩膀,白色的月袍逐漸被染紅。

“夫君,你冇事吧?”

陸卿煙一臉擔憂,連忙上前攙扶,扶完才意識到自己觸碰到了他。

恨自己不成器,明明都已經放棄了,卻還忍不住關心他。

想要鬆手,可謝驚瀾整個人順勢靠在她身前:“休妻的事,待到我傷好了再說。”

竹院。

陸卿煙看著謝驚瀾肩膀上越來越多的血,一臉的緊張和慌亂,手緊緊的揪著月白色的帕子,轉身道。

“我去叫大夫。”

謝驚瀾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,緩緩開口:“不用請大夫……”

手腕也太細了,一定要多補補。

“可是你流血了。”

謝驚瀾卻緩緩的牽起唇角:“煩請夫人幫我換藥。”

看著她為他擔心的模樣,即使流再多血,心中依舊泛著甜意。

剛那一封休書,彷彿讓他有一種再也回不到過去的窒息感,擔憂她收回了對他的心意。

可現在看著她為他手足無措的模樣,他便慶幸。

一切還來得及。

陸卿煙扶著謝驚瀾來到床邊坐下,謝驚瀾便開始脫外衫遞給她。

她接過外衫放在架子上,轉過身來去接另一件,目光觸及謝驚瀾**著上半身,

“嘩”的一聲,衣服便掉在了地上。

陸卿煙連忙轉身,腦海裡不受控製的想起謝驚瀾勻稱的身材,寬肩窄腰,臉上出現一抹潮紅。

她今天見到的已經是尋常見不到的了。

今天的謝驚瀾實在是太反常了!

這時,身後再度想起謝驚瀾低沉的聲音。

“夫人在想什麼?再不幫為夫換藥,你就直接當寡婦了。”

“冇想什麼,夫君,妾身見不得血,還是讓肖勇幫你換藥吧!”

陸卿煙找了個藉口,慌忙逃離現場。

直到跑出竹院,她才撐著牆壁,大口的呼吸著。

他隻不過是讓她幫忙換藥,並冇有其他的意思。

陸卿煙,不可自作多情。

陸卿煙再心中告誡自己。

“嫂嫂,你怎麼在這裡?”這時,陸倩高興地聲音從背後傳來。

陸卿煙轉過身,恢複如常:“夫君在換藥,我便出來了。”

陸倩瞧了瞧四周,見周圍冇有其他人才湊到陸卿煙耳邊說。

“嫂子,我聽說大哥這次是為了救一名女錦衣衛才受傷的,你要抓住這次機會,好好照顧大哥,他一定會對你有所改觀的,不能讓外邊的小狐狸精有機會。”

陸卿煙聞言,心中旖旎儘散。

她望著十分為自己著想的小姑子,心中酸澀不已,緩緩啟唇:“倩兒,怎麼胡亂說彆人是狐狸精,至於你哥哥喜歡的誰,是他自己的事。”

陸倩甩了甩帕子,嘟著唇。

“我明明就覺得哥哥是喜歡嫂嫂的,就是不承認。”

“倩兒,不許亂說,待會你哥哥又要罰你麵壁思了。”陸卿煙壓下心底的酸澀,寵溺的颳了刮她的鼻尖,讓她不要亂說話。

曾經,陸倩是當著謝驚瀾的麵說這話的,當場謝驚瀾便沉下臉來,罰陸倩禁足,抄了足足一月的《女德》和《女戒》。

“那是他惱羞成怒。”陸倩敢用下半輩子的幸福擔保,絕對不會出錯的。

可看著嫂嫂一臉不相信的模樣,歎氣妥協。

“好嘛,好嘛,我不亂說,不過嫂嫂,你還是快去照顧哥哥吧!”

陸倩狡黠的眨了眨眼,不給陸卿煙拒絕的機會,便將她重新推進了竹院。

此時,肖勇已經利落的幫謝驚瀾換完藥了,又端著一碗濃稠的藥汁進門來。

“先放到一旁。”謝驚瀾坐在陸卿煙常常躺著的軟榻上,翻看著手中的書,頭也冇抬。

鼻尖聳崴筆

動,一股檀香味沁入鼻尖。

謝驚瀾連忙放下手中的書,望向陸卿煙,眉頭舒展。

“夫人,你回來了。”

陸卿煙點點頭,撿起一旁的繡品,和謝驚瀾隔著一段距離,看似認真,實則目光不時的撇向謝驚瀾和那碗冒著熱氣騰騰的藥。

不喝藥身體怎麼會好呢?

謝驚瀾豈能察覺不到她的目光,心底暗笑,嘴上卻吩咐肖勇道。

“肖勇,我不想喝,太苦了,拿去的倒掉吧!”

陸卿煙終於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東西,認真道:“夫君,一定要喝藥。”

謝驚瀾眼前一亮。

“隻有夫人餵我,我才喝。”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