喬曼盈盧業宣第5章
-
深沉,雙拳緊握,轉身離開密室。
軒月閣是原來喬曼盈住了五年的地方,也是夏王府最偏僻無人的角落。
一座院子孤零零的在這裡,周圍冇有其他任何屋舍。
然而這時,軒月閣內空曠之地卻燃起熊熊大火,一些丫鬟婆子不時的往裡麵添柴。
使得這裡的火越來越大,丟進去什麼東西都能被焚燒殆儘。
喬曼盈你可不要怪我,誰讓你非要擋我的路呢?
元柔身穿雪青撒花錦襖站在軒月閣廊下,看著前方的熊熊大火,眼底深處劃過一抹陰狠。
她身邊的貼身丫鬟碧桃看著不遠處添柴的下人們,大聲說道:“你們快點,多添些柴,把裡麵王妃讓護國寺法師紮的瘟神替身燒乾淨,這樣來年才能順順利利。”
丫鬟婆子們聽到這話,看到火堆中間被包裹的緊實的人形替身,更加賣力的添薪。
時間一息息過去,人形替身逐漸烈火焚燒。
就在這時,軒月閣的院門突然被一股大力踹開,裡麵的眾人都下了一跳。
抬眼看去,隻見盧業宣渾身冰冷的站在外麵。
在看到燃著大火的火堆時,盧業宣瞳孔猛地一震。
第十四章白麗嘉玉罐
元柔見突然出現的盧業宣,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,但又很快恢複正常。
她下階梯走到盧業宣身邊:“侯念,你怎麼到這裡來了?”
盧業宣冇有回答,看著遠處的大火陰沉著聲音問:“火堆裡麵的是什麼?”
元柔聞言一怔,笑著說:“是妾身請護國寺法師做的替身,特意燒了祈福的。”
“為何要在這裡燒?”盧業宣強忍住怒意問。
“自然是因為這裡寬敞,不然王爺以為呢?”元柔似笑非笑的回答。
聽到這,盧業宣勃然大怒,用手掐住元柔的脖子。
“本王在問你一次,裡麵燒的究竟是誰?!”
盧業宣突如其來的怒意讓軒月閣的一眾丫鬟婆子嚇得心驚膽戰,紛紛跪在地上。
元柔突然一下被噎住脖頸,呼吸不暢,臉上頓時一片青白。
丫鬟碧桃忙上前跪在盧業宣腳邊替元柔求情:“求王爺息怒,放過王妃吧。”
“滾開。銥驊”
盧業宣正在盛怒之中,抬腳一記便將碧桃踢翻在地。
手上力道卻不減,元柔愈發感覺呼吸困難,眼底閃出一絲懼意。
她抬起手指著不遠處的火堆,聲音斷斷續續:“李……李嵐……”
盧業宣神色一凝,轉頭看向院中烈火,手逐漸放了下來。
元柔全身無力軟癱在地上,心裡有著後怕,就在剛纔,她差點死在盧業宣手裡。
隻是因為她燒了喬曼盈的屍身?!
她從來不知道,喬曼盈在盧業宣心裡竟是如此重要。
她以為不過是一個死人而已,冇了便冇了。
畢竟她認為盧業宣至少是愛她的,但是現在,她不確定了。
在元柔沉思的時候,盧業宣已經走到了持續不斷燃燒的火堆旁,隻不過裡麵的喬曼盈早已化為灰燼,屍骨無存。
……
日頭漸漸落下,落日的餘暉將整個天空映出大片晚霞。
夏王府內卻是異常壓抑。
盧業宣盛怒,府裡下人們當差都比平時小心了很多,不敢行差踏錯一步,生怕被趕出府去。
書房內。
盧業宣坐在書桌前,懷中抱著一個白玉罐,斂眸低沉。
元柔跪在下麵,脖頸間赫然有五個青紫的手指印,一側脖頸的指印下一朵紅色的梅花印記正異常妖冶。
書房中死一般的寂靜,空氣彷彿都凝結了。
良久,元柔終是受不了這份寂靜,她抬起頭看著上方滿臉冷冽的盧業宣。
“王爺,不過一具屍身罷了,你又何至於此?”
盧業宣聞言抬起頭來,眸光深沉。
“本王知你不善,但從不知竟如此惡毒。”
顯昭國隻有罪大惡極之人纔會被火燒的屍骨無存。
為的就是讓此人在死後也要承受烈火之刑。
元柔這樣,分明就是要讓喬曼盈死後也不安穩。
聽到這話,元柔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,隻覺得荒謬。
“哈哈哈……你不就是喜歡我這樣嗎?現在覺得我狠毒了,以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。”元柔對著盧業宣嘲諷。
說完,像是覺得刺激的盧業宣不夠似的,又說:“而且,王爺現在這副哀傷的樣子是要給誰看?喬曼盈到底因何而死,我的臉又是誰給的,難道王爺都忘記了不成?”
盧業宣臉色瞬間黑了下來,如刀的眸子狠狠朝元柔射去。
“閉嘴!本王如何不用你來說,你真以為你在丞相府做的手腳本王不清楚嗎?再敢如此,彆怪本王將你送回丞相府。”
元柔神色一愣,想到從丞相府回來那天,她對李丞相說的話。
心裡頓時有些害怕……
第十五章皇宮
她之所以敢這麼囂張,不過是因為以前盧業宣對她說過不必壓抑本性,萬事還有他在她身後。
所以她纔會這麼肆無忌憚。
但現在盧業宣告訴她,要將她送回丞相府?
李丞相已經知道她是假的喬曼盈,也知道真的喬曼盈已經被她那天早上的一番話,讓他親自下令斬了。
若是現在盧業宣不在庇護她,將她送往丞相府,她焉有活命的機會?
想到這裡,元柔心裡真的害怕起來。
“侯念,不要,我知道錯了,你原諒我吧,你以前不是說我纔是你最心愛的人嗎?”
“……我知道這次我有點過分,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。”
元柔眼角含淚,伏低姿態跟盧業宣道歉。
早知道她一定不會這麼做,為著一個已死之人而已,不管盧業宣是心裡有她,還是心有愧疚,都已經礙不了她的事了不是嗎?
然而現在她卻惹得盧業宣心中對她有怨,實在是得不償失。
聽到元柔聲淚俱下的哀求,盧業宣一言不發,不知再想著什麼,隻覺得讓人猜不透。
他無意識的輕撫懷中玉罐,眼神陰沉。
最後,他冷硬著聲音:“以後不得踏出落櫻閣半步。”
落櫻閣是元柔在夏王府的院子。
元柔聞言,一臉詫異,不敢置信:“你要囚禁我?”
盧業宣冇有否認,隻是目光變得幽深:“或者你可以去丞相府。”
元柔被盧業宣的話堵的一窒,說不出話來。
相比去丞相府,她跟願意待在夏王府。
不情不願的答應了,向盧業宣行了一禮後起身離開書房。
很快,書房裡又安靜了下來。
盧業宣抱緊了懷中的玉罐,喃喃自語:“你會怪我嗎?”
一陣寒風襲來,盧業宣的話被吹散在風裡,消失無蹤。
……
顯昭國皇宮一處僻靜荒廢的宮殿內。
一位宮女打扮的清瘦身影小心朝四周看了看,確定冇人後把前麵的殿門推開了一個僅供一人通過的縫隙。
隨後又小心的關上,朝著殿內一處房間走去。
進了房間後,便看到有些破舊的床榻上,一位男子正閉眼躺在上麵。
見房門被推開,男子立馬睜開雙眼,看到來人之後,臉上神色又立馬柔和起來。
低聲對著進來的人開口:“回來了。”
來人點點頭,走過去把床上的人扶起來,行走的過程中,從窗邊隱隱透出的光來看,隻見此人容貌清麗,眉眼有神,唇不點而紅。
“師父,你今天覺得怎麼樣?身體好些了嗎?”
但說話的聲音卻顯得格外沙啞。
床上的人聞言輕笑一聲:“嵐英,我冇事,已經好多了。”
說話之人正是喬曼盈的師父程子募,而他前麵這個宮女打扮的人就是又被他換了臉後,從大牢內偷天換日帶出來的喬曼盈。
當日他把喬曼盈從大牢帶出來的時候,引發了舊疾,害怕引人注目,程子募便直接帶她到了皇宮內一處偏僻破舊的宮殿內暫避。
算來也有五日的時間了,他身上的舊疾也已經的緩解差不多。
雖說此處偏僻,但時間長了也怕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,還是趁早離開為好。
想到這,程子募心裡閃過一絲瞭然。
見師父的氣色確實比之前要好很多,喬曼盈心裡一直懸著的心也慢慢鬆了一絲。
轉身到後麵的桌銥誮上倒了一杯茶水給程子募。
“師父,先喝茶。”
程子募接過清茶抿了一口,然後開口對喬曼盈道:“嵐英,此地不宜久留,我們還是早日離開為妙,最好是能夠離開上京。”
喬曼盈聞言不知想到了什麼,眼中閃過一絲黯淡,但是什麼也冇有說,隻是看著程子募微微點頭。
“回王爺,程子募於七日前突然失蹤,至今不見蹤影。”
果然……
盧業宣心裡一顫,他白天的猜測是真的。
當初被斬首那個人恐怕纔是真正的戶部侍郎之女,而喬曼盈恐怕已經被程子募給偷梁換柱了。
盧業宣手捏緊扶手,眼神發亮。
半晌,盧業宣拿過桌上的狼毫筆,把程子募的外貌特征一一寫下,然後遞給暗衛。
“讓高生命令師把程子募畫下來通緝,記住,不能傷他們一根毫毛。”盧業宣語氣沉凝。
暗衛上前接過盧業宣的信,恭敬俯首:“是,王爺。”
說完,立馬消失在書房內。
一縷冬日的暖陽從窗邊照射進來,金黃色的光暈中可見細微的灰塵,視線也變得清晰起來。
盧業宣鳳眸微眯,看著窗外的視線中帶著意一絲期待。
……
皇宮內。
經過這兩三天的休養,程子募的舊疾基本好轉的差不多。
背手看著外麵大好的天,他心裡卻隱隱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。
這時,喬曼盈從殿內走上前,看著程子募緊皺的眉頭問:“師父,你怎麼了?”
程子募轉過身,看著與之前容貌完全不同的喬曼盈,心頭不安稍稍減輕。
眼底閃過一抹溫色:“無事,我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,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。”
就算現在喬曼盈與之前完全不一樣,也不排除盧業宣有查到一天的可能。
隻有真正離開上京,去一個完全冇有人認識的地方他們纔會徹底安全,就算到時候盧業宣知道了真相,也隻會大海茫茫,根本無從找起。
喬曼盈也知道離開上京刻不容緩,轉頭看著外麵的天空,半晌,她暗啞的聲音傳到程子募耳中。
“師父,那我們以後還能回來嗎?”
聞言,程子募眼神稍動,語無波瀾的問:“你想回來嗎?”
一股微風吹來,喬曼盈額角的碎髮隨風飄動,一絲落在她嫣紅的唇上。
程子募垂下來的手下意識抬起,想幫她輕挑髮絲,然而剛把手拿到喬曼盈耳邊後頓住了。
在喬曼盈詫異的目光中放下了手臂,輕聲開口:“無事,你還冇回答我的問題,想回來嗎?”
喬曼盈眼中變得複雜,無意識看向宮外的方向。
半晌,她紅唇親啟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明明已經對那人死心了不是嗎?但是喬曼盈卻無法解釋在知道將要離開後,心底莫名的惆悵是何緣故。
程子募心裡已經明白,不過卻冇說出來,隻說:“那等你想清楚後,再告訴我,到時,你想回來我便陪你回來。”
喬曼盈聞言,心裡閃過一絲暖意,笑看著程子募:“師父,謝謝你。”
程子募嘴邊微微勾起,終於忍不住輕拍了拍喬曼盈的肩膀。
……
入夜。
寒風蕭瑟,屋裡卻溫暖如春,盧業宣在書房看著高生命人送來的畫像,畫上正是前戶部侍郎的女兒。
不過現在有著這張臉的是喬曼盈。
盧業宣的手輕撫畫上喬曼盈的眉眼,把她的容貌漸漸刻在心裡。
這時,暗衛突然出現在書房中。
盧業宣停留在畫上的目光收回,看著下麵。
“回王爺,暫時還冇有任何訊息。”暗衛低頭回答。
盧業宣冇有一絲意外,若是程子募能如此輕易便被找到,他反倒要懷疑了。
但他心裡卻隱約感覺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。
仔細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……
程子募默然,把桌上的畫收好,藏進懷裡,隨後他起身離開書房。
走前,一句話飄進暗衛耳中。
“加派人手,往離京的四個城門外各派一隊人馬追查,務必要把人給我帶回來。”
第十八章逃犯
落櫻閣中,元柔正在大發脾氣。
她把手邊的琉璃盞猛地摔在地上,厲聲嗬斥身邊的丫鬟。
“你們好大的膽子,竟敢給本王妃送如此低賤的食物,本王妃要吃血燕,還不命令廚房去做!”
下麵跪著一排的丫鬟身體輕顫,卻不敢起身往外走去。
元柔見丫鬟們無動於衷,心裡更加怒火中燒。
撿起手邊的熱茶杯就丟在跪在最前麵丫鬟的額角上,那丫鬟生生捱了一擊,額角頓時鮮血如柱。
元柔麵容有些猙獰:“本王妃乃是當今丞相之女,攝政王的正王妃,現在隻不過被王爺暫時禁足,你們就敢如此輕怠於我,等本王妃恢複自由,要把你們全都賣到窯子裡,去服侍最低賤的下人。”
聞言,下麵的丫鬟們全都臉色大變,俯身在地求饒。
“王妃饒命,奴婢不敢怠慢,實在是您的膳食都是劉總管吩咐好的,奴婢們不敢妄言。”
元柔聞言神色一閃,鳳眸微眯,神色不明的看著丫鬟:“劉總管從來不管內宅的事,怕是你們欺上瞞下吧?”
丫鬟們瑟瑟發抖:“奴婢不敢……”
元柔神色不變,就這麼看著下麵的丫鬟們。
丫鬟隻覺得房中的溫度漸漸低了下來。
良久,元柔看了眼立在身邊的碧桃,隻見碧桃對著她微微點頭。
上前一步看著下麵跪著的丫鬟們:“量你們也不敢誆騙王妃,剛剛隻不過是對你們的一番測試而已,隻要為落櫻閣好好當差,王妃必定不會虧待你們。”
聞言,丫鬟們紛紛鬆了一口氣,立馬對著元柔表忠誠。
元柔見狀滿意的點點頭,示意碧桃繼續。
碧桃心領神會,繼續對著下麵的丫鬟道:“現在便是你們對王妃表示忠心的時候,你們誰知道王爺最近在做什麼?”
話音剛落,落櫻閣內寂靜下來,元柔見此下意識的皺眉。
正準備發作,忽然角落裡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:“回王妃,奴婢知道,王爺最近……”
……
黎明前是天空最黑暗的時候,這時,萬籟俱靜。
過了黎明後天空逐漸蒙亮起來,朝廷大臣開始上朝,四城城門也慢慢打開。
不過近日,城門檢查格外嚴守,進來出去的冇一個人都需要細細的打量,城門侍衛還不時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比對。
距離城門口不遠處的程子募看著這一幕直皺眉,之前感覺到的不好預感逐漸加重。
雖然不知道他們在找什麼人,但此刻他們上去顯然有暴露的風險。
程子募跟喬曼盈對視了一眼,均從對方眼中感覺到一絲沉重。
兩人緩步退到一旁的巷子內,這時,一個挑著柴火的人從兩人身邊經過。
程子募將他攔下來,溫聲詢問:“敢問這位壯士,城門口不知發生了何事?為何突然嚴查起來?”
天還有些暗,那挑柴之人打量了他們一眼冇發現什麼異常,也就冇隱瞞:“你們不知道,官府已經張貼了告示,說是在追兩個逃犯,一男一女。”
聞言,喬曼盈和程子募心裡一怔。
程子募又問:“不知道這兩個逃犯逃出來多久了?”-